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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879年,黄巢起义军兵临广州城下。这座唐朝最大的国际港口聚居着数万阿拉伯、波斯商人,城内的蕃坊与六脉渠见证着海上丝绸之路的繁荣。围城初期,起义军试图通过谈判获取合法地位,但唐廷的强硬态度激化矛盾。破城后,起义军对本地居民与胡商展开无差别屠杀,珠江口漂满商船残骸,蕃坊化为焦土。
荷兰东印度公司档案显示,黄巢军队的暴行导致广州外贸体系崩溃,大量胡商南迁至占城、三佛齐(今印尼)。此后百年间,广州再未恢复国际港口的地位,直到北宋时期才逐步复兴。
1650年11月24日,平南王尚可喜率清军攻破广州城门,持续十二日的屠杀拉开序幕。这场被称为“庚寅之劫”的惨剧,成为清初“十大屠城”中最具争议的事件:
数据争议点 | 清廷记录 | 民间记载 | 第三方佐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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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人数 | “斩贼六千余级” | 收尸僧人统计70万 | 意大利传教士卫匡国称超10万人 |
持续时间 | “速克城池” | 屠杀持续12天 | 荷兰使臣记录劫掠长达21天 |
尸体处理 | 未提及 | 骨灰堆积如山 | 19世纪西方人仍见骨灰堆遗迹 |
围城期间,广州军民以六脉渠为地下工事抵抗,妇女儿童向城头运送火器弹药的场景被《行在阳秋》记载。破城后,清军对躲藏民众实施“水淹六脉渠”战术,数万百姓溺毙于排水系统中。意大利商人利类思在书信中描述:“焚烧尸体的黑烟遮蔽太阳,骨灰被雨水冲入珠江,整条江水泛着诡异的青灰色。”
1927年4月15日凌晨,广州全城戒严。国民党右派军队突袭中华全国总工会广州办事处,黄埔军校生500余人被缴械,三天内2100余名共产党员和工农骨干被捕。这场配合蒋介石“四一二”政变的行动,呈现出与古代屠城不同的现代性暴力:
时任中共中央委员的周恩来在向共产国际的报告中痛陈:“刑场上,就义者高唱《国际歌》的声音压过了枪声。”遇难者中包括工运领袖刘尔崧、妇女解放先锋陈铁军,他们的故事后来被改编成经典电影《刑场上的婚礼》。
在三场屠杀遗址上,广州人用特殊方式铭记历史:
这座城市的集体记忆如同珠江潮汐,既有血色浪涛的沉痛,也有奔流向海的豁达。当游客漫步北京路,脚下叠压着唐宋元明清五朝古道时,每一块石板都在诉说:文明的火种,从未在屠戮中熄灭。